绿肥红瘦的红瘦指的是什么花

红瘦指的是“海棠花”,红瘦出自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《如梦令·昨夜雨疏风骤》,结合全词来看,这里的“红瘦”就是形容的海棠花,用绿色和红色分别来形容叶和花,两种颜色对比,让全词更加含蓄,同时还能凸显层次,表达诗人惜花伤春的细腻情感。

绿肥,红瘦

物道君语:

知否,知否,应是绿肥红瘦。

每次提起这首诗,总教人忍不住畅想究竟是怎样一幅绿叶繁盛,红花凋零的迷人景致。

可你知道吗?红配绿的美,可远远不止这些……

说起红配绿,你会想到什么?

“红配绿,赛狗屁”。

仔细想想,这句俗语的确是我们对于红绿配最普遍的评价。一提到红配绿,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物件就是东北花棉袄,同样大块又艳丽的红和绿,有点粗俗,还有点辣眼睛。

图|清可 ©

在我们的观念里对这个搭配可谓非常嫌弃,可国人的衣食住行里,又处处可见红配绿的影子,尤其是逢年过节,一见到红配绿,喜庆与温暖就油然而生。

我想,或许不是我们不爱红配绿,而是我们没有见过什么才是真正高级的红配绿。

四季的红与绿,或喧嚣遍野,或争奇斗艳,热闹得各有千秋,想要教人拨开时间去细细瞧一瞧。

比如百花竞放的暮春三月,桃花是酒过三巡脸颊微醺的一抹轻粉,桃枝是一截细嫩的青;而海棠是“淡淡微红色不深”,一小簇透透薄薄的青绿叶子托在它的枝头;山茶最是张扬不过,古人形容它是“翠翼高攒叶,朱缨澹拂花。”

到了三伏天暑气蒸腾,莲叶在池塘间泼出一片遮天蔽日般的翠绿。虽然全是绿,但莲叶总是生得高高低低,错落有致,若有风来,犹如一阵起伏翻滚的碧浪。芙蕖在这片浪头中时隐时现,来一点落日的霞光打进花心里,像点燃了一盏橙红色的灯笼,看一眼就知晓什么叫做“映日荷花别样红”。

一入秋,茄子润滑光泽的油绿色外皮就开始渐渐浮现发丝一般纤细的紫红,青绿交接,青里带红,随着时间流逝,那份青渐渐被这份浓郁的紫红色染透。正如秋天这个季节,将一半交给了夏,一半托付了冬。

等到霜雪落满山,在遮天蔽日的白里,只剩松树一蓬发灰的苍翠与梅花点点灼目的殷红,成为天地间唯二的颜色。此时的红配绿是在天凝地闭之下的一份不屈不挠,谁也无法阻挡这份灼灼盛放的光华。

大自然最爱,也最擅长红花配绿叶,它赋予了每一棵树,每一朵花都截然不同,放在一起却又分外和谐的红与绿。

桃红需配柳绿,粉红要衬翠绿,紫红就得搭豆青,你若想要尝试将它们换一换,那就一定不会好看。

这是每个季节独属的一份“红配绿“的表达。而正是因为这一份份红与绿,共同为天地之间凑出一份热情洋溢又充满生命力的热闹。

梁思成曾在《中国建筑史》中提到:“以冷色青绿与纯丹作反衬之用,其结果为异常成功之艺术。

能让我们体验到这种“异常成功之艺术”的代表建筑,自然就是广为人知的紫禁皇城了。

走进城墙,首先入眼的就是一大片纯粹的朱砂红,色正红艳,烈烈如火。

古时匠人们“提刷红浆,每折见方一丈,用头号红土十斤,江米四合,白矾八两”,反复均匀涂抹多次,于是才有了这片鲜亮透彻,经久不退的红。

绕过文华殿往后走,就是"红墙绿瓦”的文渊阁。哑光质地的朱色红墙之上是光彩四溢的碧色琉璃瓦。

当破晓时分天光大亮,这片碧绿就随着不同时辰的光线强弱开始不停变换。卯时看是盈盈欲滴的葱绿;午时眯着眼瞧瞧,变成了明媚娇艳的芽绿;到了戌时远远看,又是朦胧一片槐花黄绿;等亥时一过就变成了一块深沉的墨绿....

再往里走,走进屋檐下仰头看,便是"青绿斗拱,朱红墙柱",斗拱由不同尺寸木块堆叠而成,于是这份红绿也你挤着我,我挨着你,层层递进,块块相拥。

每一块红与每一块绿之间或以金箔描边,或以白沿装饰,将这份高纯度的红绿稍稍隔开一些距离,入眼密而不乱。

迈进宫门,浓郁鲜红的琉璃影壁上镶嵌着墨竹绿打底的中心花和岔角花,万红丛中缀上点点绿,相互制约,又相互烘托.....处处红绿都充满天才般的巧思与微妙、均衡的细节。

想把红配绿搭得好看是很难的,可故宫不仅要用,而且敢用,也用的精彩。让红配绿成为一种经得起岁月打磨、时间凝视的艺术,让我们们仅仅在脑中浮现那抹红绿,就把故宫的华丽庄重、大气磅礴深深刻入心底。

或许,对于故宫来说,这份热闹的寓意远远超过色彩本身,红配绿,所蕴含的是一份兼容并蓄、统御四海的帝王雄心。

图|摄影的小和尚 ©

宋金时期,当磁州窑的工匠们首次尝试将矾红、青矾等矿物颜料,用毛笔轻轻点涂于烧制成形的釉瓶之上,红配绿就变成了红绿彩瓷,走进了老百姓的生活里。

大约是因为磁州窑地处宋辽金交界地带,在图案上难免沾带一两分属于草原民族的张扬与活泼。

红绿彩瓷属于釉上彩,用鲜艳夺目的矾红寥寥几笔勾出大朵的长瓣菊,花与花的间隙里点出几片粗大而厚实的枝叶,以灰绿来反衬红花的艳丽,在瓷碗上开得疏密有致,浓淡相宜。

除了花草还有鸟兽,像这个万历年间的瑞兽纹罐,几只不同造型的瑞兽在山林间自由奔跑,蓝绿的四肢苍劲有力,带着赭红色发须随风扬动,在它身畔,福果结得团团饱满,缠枝莲开得富贵喜人....

相比于官窑的细致与讲究,这些红绿彩都烧制得颇为粗糙,上色也不将就,边缘处用来勾线的红经常深浅不均,甚至夹杂较大的颗粒。

图案也都是大朵大朵的野草野花,家禽走兽,不是什么名贵品种,但只要能给一把米,几滴水,立马就能开得轰轰烈烈,活得朝气蓬勃。

这份红绿上记录的都是生活里的一角热闹,要的就是一份轻松随意,一份通俗易懂。

毕竟是百姓家日常会使用的锅碗瓢盆啊,随意装些时蔬米粥,端在手里厚而沉,不烫手。若是不小心手滑了,没拿住,落地摔成几瓣也不心疼,还能够大声喊上一句:“碎碎平安”!

即使有材料与工艺的制约,遮掩不住的是大红大绿中,那一股老百姓们对生活的热乎劲儿。

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,历经过无数次潮起潮落,跌宕兴衰。而无论何时何地,每当那抹最热烈的红与最清幽的绿相遇,它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我们:你看,万物正在生发,家国通向兴盛,新的节日即将到来.....

红配绿,承载着希望,也寄托着一份国人向往热闹,期盼美好的心情。

现代人对于红配绿,似乎没有往日的热衷了。我想,不是因为它不迷人,而是当下的我们无心去欣赏它的趣致。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漩涡里努力挣扎,在各自的城市里为了生存而辛苦奔波。

但或许,在某个匆匆路过的街口橱窗,有幸看到红绿搭配的事物,都能够在心底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:是的,未来会更好,人间总会热闹如初。

参考文献:

1.简兔慧选,《属于中国人的故宫色,美到让人窒息》

2.大肉庄,《陶瓷上的红配绿 ,是俗是雅,你说了算!》

3.李允鉌,《华夏意匠》,天津大学出版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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